先看到宝塔
后才打开历史
一道曙光冉冉升起
塔顶就光芒万丈

先居住在延安
后看到一河清澈的水
塔影倒映滚滚的延河
流淌进中国革命的大河

不去追溯朝唐的工匠
不去考究明代的是是非非
我只是从新中国的历史中读懂她
嘉陵山之巅的巍巍宝塔

不要深考究谁对谁错
只要让侵略者闻风丧胆就去赞美
宝塔山见证了一个神奇的传说
共和国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的灾难

延安以北
不是我的家园
追溯千古
我的祖先出生在延安以北
骑着马丢弃了马背
带着一袋子信天游来到延安以北以外的地方
安营扎寨
架起炉火燃烧的第一缕青烟
就沸腾了曾祖母三才小金莲围转的灶台
我从没有去追问祖先
我只知道我的祖籍在延安以北以内的地方
每年祭祖我都去那个地方焚烧一堆纸币
插一炷香
把我的魂魄留下
认准地方
不要我老了走错

站在陕北的山巅鸟瞰江南
一池水载着一个村庄
一个月亮驮着一群忙忙碌碌的人群
江南的早晨和黄昏一样秀气
陕北的黄昏比早晨伟岸了许多
一条山脉的脊梁延续到一个村庄又一个村庄
一片黄色的泥土分不清沟壑之间的跨越
陕北的黄昏一寸泥土足可以让你镶嵌在相框
挂在墙上不留千年
陕北的黄昏一个喷嚏都会让你激情燃烧
一个谷穗足足喂养你一辈子的日子
陕北的黄昏一个月亮半个留给自己
就足以照亮你一生的旅途

乡愁不是一首诗
诗歌的语言表达不了乡愁的煎熬
五谷粮食喂养的兄弟
怎么说分离就分离的那么遥远
一娘同袍姐妹
骨肉割舍的疼痛怎么说断就断

乡愁不是一首诗
诗歌的章节诠释不了乡愁的距离
血脉流淌的亲戚
怎么说分手就分手的渺无音信
一个祖先留下的姓氏
名字怎么就篆刻在不同的碑文

我把风雨圈养在节令的草原
让郁郁葱葱的草喂养它们体肥膘壮
等到秋天收获风调雨顺
再来滋润我的一年四季

我摇赶着风雨去故乡山坡的牧场
身后跟着我们风雨的羊群
风走过的脚窝种满农民兄弟的庄稼
雨留下的脚印长满农民姐妹的日子

放牧风雨在祖先留下的土地
祖祖辈辈耕种的泥土敞开她母亲般的胸怀
曾经干瘪的乳房在风雨的养育下乳汁充沛
贪婪的子孙咀嚼红肿母亲乳头

我是一位放牧者
手中拧成那根日子的皮鞭抽打在父亲的脊梁
母亲的胸膛留下深深的烙印
兄长的脊背比父亲的宽阔了一些

我是一位冷面的牧者
我的风雨羊群丢弃在故乡
留给在父亲的喘气母亲的叹息声中
留下孤苦伶仃的村庄没日没夜为我放牧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