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佛经扉页绽放一朵桃花
顺着花蕊的芳香一路追随
每一张粉红色的宣纸上都蕴藏着一个春天
密密麻麻的的字里行间清晰看到春雨浇灌过的痕迹

盘坐在莲花台上的老者总是不言不语
闭目思念一个叫桃花的女孩
千年来不敢靠近佛台打探老者的心事
台下香火不断台上思念不止

六根不净的佛祖
在善男善女的面前装腔作势
不爱红尘一心修佛成正果
谁又知道他内心装满桃花姑娘一生一世的恩恩怨怨

你再看那寺院内一树桃花
一簇簇花蕊多少次企图越过墙外寻觅人间的真爱
被佛台上悬空的手指一弹就是千年的等待
佛经喂养下的桃花总是那么的瘦弱经不起风雨

站在故乡的田间地头
我无权评价谷粒
那些金黄色的谷粒已不是我的粮食
它们不再承担喂养我的义务

我的到来它们不理不睬
只是对我老实巴交的兄弟点头致谢
兄弟手中锋利的镰刀伸向它们的骨节
它们依旧脸颊堆满微笑

我企图夺过兄弟手中的镰刀
一阵风从谷穗间起哄
吓得我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谷子地
不甘心的我再次出现在碾谷场

老牛拉着碌碌在谷场旋转
一场谷粒谈笑风生
一张木锨抛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飞走的是糠皮落下的是饱满的谷粒

我乘兄弟不经意间偷偷将一拘谷粒揣进怀里
夜晚躺在温暖的土炕一株株谷子秧苗在我的梦中成长
那一地绿油油的谷苗在季节交替中变换着模样
我收获的不是饱满的谷粒是一地乡愁

一只乌鸦居住在我丢弃的土窑洞
它已主人的身份自由出入
支配着祖先留给我的农具和锅碗瓢盆
我原本存放粮食的粮囤
现在满满地存放着乌鸦养家糊口的粮食

我曾经耕种过的土地现在已改名换姓
可怜我的祖先躺在别人的地盘
看着别人的眼色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不孝的我违背了当初对祖先的承诺
抛弃家园背井离乡在城市伺候着别人的祖先

我走了我那些不争气的兄弟姐妹们都走了
留下村庄孤苦伶仃无人和它说话
曾经红红火火的村庄一下子冷清下来
村庄很快苍老的没有了模样
乌鸦它没有走它眷恋村庄那只芦花母鸡

老母鸡在临死的那天晚上才对乌鸦表白心中的爱恋
感动的乌鸦老泪纵横承诺守灵三年
三年间乌鸦风雨无阻飞翔在老母鸡的坟头
每一个节令祭奠老母鸡
可怜埋葬在老母鸡旁边的祖先无人祭祀

多少次我梦中来到地府
看到我的祖先身穿破破烂烂的衣裳
在地府的大街小巷沿街乞讨
当我含泪掏出一百元钞票给他时
他一直点头哈腰对我致谢

梦醒之后我乘上返乡的客车
村口的站牌早已锈迹斑斑叫不出村庄的名字
失去记忆的钥匙打不开生锈的铜锁
屋里的乌鸦沙哑的吼声让我吃惊
当它得知我的来意时站在院子的老杨树上叽哩乌啦在辱骂着我

我不想再给桃花写只言片语
想用一杯酒醉倒它
让它过了四月在苏醒

多情的女人
乘我寻花问柳的功夫
将桃花唤醒

待我回心转意时
桃花已把爱情给了别人
树枝上坐着它们爱情的结晶

我把影子交给一棵年轻的树
我站立的很笔直
阳光企图从东到西拉弯我
春风加足马力吹我的枝叶
吹到秋色浓浓的日子
我一动不动站立在原地

和我一起站立的其它树
一个个相继衰老
依靠别人的影子生存
我曾经用鄙视的眼光看它们
它们虎视眈眈看着我
我所有的毛发悚立

岁月多次在我的身体刻录
一个圆圈连着一个圆圈
我不声不响在寒冷的风中成长
我相信有一天我活到一百岁
岁月就不敢在对我下黑手
那个时刻我就可以趾高气扬大声吼叫

一场暴风骤雨席卷我脚下的泥土
我的根须经不起阳光的诱惑
腐烂的速度让我吃惊
一条罪恶累累的虫子啃断我的中轴神经
我倒在阳光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在倒下瞬间我回头看见身旁与我一起站立的那棵树依旧那么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