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的月光
被树叶驮到墙角
一阵暴风骤雨撕碎阳台上女孩的纱裙
裸露的乳房
白的让夜晚逃跑

烛光
一下子抱紧女孩的身子
整个夜晚跟着颤抖
这个冬日
我逃脱不了女孩的手掌心

城市里的石头
又软又滑
就像城市里的男人
个个怕老婆

城市里的石头
原本不是土著的城市人
是从乡下考取功名
被一个叫陈世美的男人带到城市来的

抛弃乡下泥腿老婆的石头
从此过上城市上等人的生活
乡下替他尽职尽责的女人
不知道原本山里的石头进城后会变成大理石

那些城市的女人
把山里的石头铺在大街小巷
铺在客厅   卫生间
高跟鞋踩的他肋骨咯吱   咯吱的痛

他终于停下一切活动
早出晚归的脚步
忙忙碌碌的奔波
风雨骤变的时光

他停在无人看守的夜晚
停在一张冰凉的土炕
停在一切冷静的祥和中
停在无人过问的荒芜的山坡

他老了
老的连自己都认不得自己了
老的连影子都嫌弃他的猥琐
老的丢掉陪伴他多年的牙齿

他老了
老的无儿无女
老的一生没有女人爱过
老的没有人为他哭泣

好心的乡里乡亲送他走的那天
村口被飞舞的雪花阻挡
山路山一只蛐蛐哭的死去活来
让送行的人群停止说说笑笑

一轮月
从江南水妹的水车轮出发
跋山涉水来到北方草原马背上

秦岭山的森林
阻挡一声撕心裂肺的马鸣
盛满一汪绿水的银盘装不下一轮月亮的影子

八百里的平原
我宋代的兄长怀揣一缕柔情
将梦做的太长太久

平原的后院
我的祖先蜗居在黄土高原
一轮明月燃烧北方缕缕青烟

来自远方的风
来不及歇息
卸下背上的云朵
被季节发酵在山巅

春天打开厚重的帷幔
堆积在老屋檐瓦砾缝隙间的雪花
被一缕锋芒的阳光赤裸裸的蹂躏
乳白色的汁液被山坡上的草根咀嚼

星星点点的雨丝在泥土里编织一张网
奈不住寂寞的种子在春风的床铺上子宫发情
让我打工在外的兄长乘着湿墒往回赶
一路的风景告诉他种子的房事不能错过节令

耕地的犁牛踩着星雨的脚印
在兄长的吆喝声中长长地喘了一口气之后
身后留下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
让又要出门打工的兄长一年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