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山坡
是苦苣生长的家园
每到春天
第一个告诉乡亲
透露春天来了消息的是苦苣

童年的记忆里
苦苣是庄户人碗中的佳肴
在那青黄不接的年代
苦苣替代粮食
巧手的农嫂
用苦苣做成各种菜肴
喂养一家老小

苦苣生命力极强
人们用镰刀割去一茬
几天之后新嫩的叶片又长出来
人们争抢地割
苦苣努力地生长

从春天到秋天
庄户人家的饭碗里就没有离开苦苣
秋天粮食进囤
苦苣才消失在人们的碗里
命苦的苦苣也没有休息下来
它们又被庄户人用来喂养家猪

现在农村的生活富裕了
苦苣不在每天出现在人们的碗中
农村人也不用它们喂养家猪了
家乡的山坡被洋槐树和苹果树占领
苦苣只能坚强地生长在地畔畔
每次回家总是要母亲做一顿苦苣菜吃
算是对苦苣的怀念
也算是对童年的一段回忆吧

掠过空旷的峡谷
追随奔腾的黄河而来
站在汹涌澎湃的浪花
卸下远方的风尘
张开一张大嘴
企图饮尽一壶浑浊泪水

再次飞回干枯的家乡
吐出满肚的水花
让驮水的父亲
少走几里山路

雨滴盘坐在花蕊
花朵折断飞翔的翅膀
白天的喧哗消声匿迹
坠落的尘埃
堆积在蜘蛛网的十字路口
一只恶鸟
驮起我的梦
飞过城市高楼顶

踩着黎明软绵绵的身子
一群人逃脱睡梦的纠缠
他们想第一个看日出
人人争先恐后往前跑
那些年迈的老人
跑不动聚集在广场
伸手踢腿追赶年轻人
年轻人早已跑的无影无踪

城市丢弃一块烧饼
咂痛乞丐的眼睛
教堂的钟声
敲响十二下
一朵金蔷薇在圣经里绽放
深深的夜晚
哭泣的女子
搅乱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