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俩个乡下的兄弟
嫌弃农村的黄土脏
跑到城市找关系做清洁工
他们一人占领了一条街道
一把扫把一辆三轮垃圾车
他们顶着星光给街道洗面梳发
披着月色擦洗城市窗口的尘埃
白天走街串巷收集垃圾
一天属于他们的只有短暂的
午夜到黎明之间的距离

我俩个乡下来的兄弟
他们一天的劳动打扫不干净
城市肮脏的嘴和屁股
爱美的城市人
把家里的垃圾随意丢弃在城市的街道
把自己的丑陋不择地点的留下
一口痰随随便便献给城市的脸颊
一个烟头大大方方躺在城市的怀抱
一片碎纸潇潇洒洒飞翔在城市的天空
一辆辆汽车的尾气实实在在呛了城市的眼睛

我的俩个乡下的兄弟
他们把城市所有的苦和累独自享受
他们把城市所有的脏和臭独自包揽
他们不知道城市的黑暗
他们不知道城市的卑鄙
城市是个小人
我的俩个正人君子的兄弟
我劝你们早点回家
黄土再脏
是我们的老娘土

年到了
光棍汉
吃饭成了
第一件大事
单位跟前开的饭馆全关门了
老板挣的富足的大包小包回家年去了
只有一家羊肉馆
半遮着门
我从小不吃羊肉
没有办法只好走了进去
老板搂着火炉瞌睡打盹
服务员爬在桌子上睡觉
冰凉的餐厅布满了灰尘
我只好悄悄了退出
怕搅乱他们的睡觉
我的中午饭在那里寻找到

年关来临
单位决定我们几个光棍汉看门
放假的日子到了
千人的厂子就留下我们三人
班长召开紧急会议
进行分工
班长负责全盘工作
我负责一日三餐饮食
小王负责安全巡查
初次掌管三人吃喝拉撒
责任重大
我每天早早起床
蒸馍炒菜
烧肉炖汤
吃的他们美滋滋的
年很快过去了
单位恢复了正常
我又下到车间干起车床工

有的人
死了
站成一棵树
有的人
死了
变成一个小动物

站成树的人
他的面前是成片的森林
变成动物的人
脖子栓着一根铁链

树是自由的
栓铁链的动物是不自由的

树是自由的
在风中诉说
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脖子栓铁链的动物
在生活里哭泣
它想自杀
我殷切的递给一把刀
瞬间狗头落地

公园的湖边
一对孪生姐妹
戏水玩耍
一缕风
撩起姐姐的花裙子
妹妹羞红了脸颊

满街的桃花开了
这个春天让人
浮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