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菊花
没有春天的场次
喝彩声中夹杂一些怜悯
哭泣的秋雨
缠绵在老屋檐的瓦砾间
一缕青苔
瘦弱的身材
拉长母亲的唠叨

枯萎的叶片
摇曳在枝头
等待狂风的到来
走下季节的舞台
家就在远方
流浪的日子
森林苍老了许多
寂寞悄悄爬上枝头

一群蚂蚁
啃着祖先的骷髅
洞穴里的荣华富贵
来源于父亲的劳作
一根弯曲的脊梁
挑着大山
匍匐在蜿蜒的黄土高坡
任凭四季在轮换

广袤的黄土地
是我父辈的家园
一条根延续的子孙
花开花落在母亲的院落
绽放在墙头的蔷薇
被一场风雨凌辱
春天没有怜悯一朵枯萎的花蕾
野山菊只能在秋天绽放

北方的北边
森林的背后
一只狼无助地奔跑
苍白的风
日夜追赶着季节
破损的老屋
孤独地守候着祖先的洞穴
岁月退化的骷髅
是狼的兄长

我们曾经与狼为伍
结伴行走的日子
狼是我的妻子
生儿育女
安置在森林的蘑菇伞里的爱情
郁郁葱葱的成长

野火焚烧后
狼逃出森林
背叛我们的爱情
学会行走的人类
成了狼的敌人
栅栏围成的家园
我的爱妻
百年后
变成一个凶残的母狼
夺走了我的生命

一块古老的铜板
遗弃在祖先的墓穴
镶嵌在青铜器的文字
风干在岁月的长河
好事的玩泥者
企图用火煅烧嘴唇的文字
满腹经纶的茶壶
蜚语流言煮熟苍白的日子

一日三餐的兄弟
土豆搂着南瓜的梦
碧螺春的季节
乌云落户在铁观音的洞房
三四位我死去的长者
品赏龙井的芬芳

茶壶的爱情
千年来
倒不出一肚的海誓山盟
大碗喝酒
醉了桃花的春天
茉莉花绽放的枝头
乌鸦成了我的妻子

守着祖先留下的铜茶壶
我不敢保证午子仙毫的场次
贫困的生活
我和孙子渴望的不是以茶代酒
地瓜干晾晒的年头
一杯野菊花泡成的茶水
我们就算过了节

我家老屋前
有一座山
秦岭大山
把我和失散千年的爱人分割
很小的时候
奶奶搂着我坐在院子里
指着大山说
快快长
你的媳妇在山那边
早点娶回家
让奶奶看看俊媳妇

长大后
我知道奶奶说的俊媳妇是南方
秦岭把我家和南方分割
秦岭的水流向南边
那里的人天天吃白米
流到北方
我们这里的人吃的是黄色的包谷面

南方的人走的是水路
我们这里的人走的是山路
高大的秦岭蜿蜒盘山
森林茂密乱石纵横
秦岭山巅白雪覆盖
西来的风挡在我的院落
南来的雨下在山外

我没有娶回南边的媳妇
秦岭横在我的面前
我没有爬上秦岭之巅
我怕那里的积雪刺痛我的眼睛
更怕千年的爱人
等我等的憔悴

九月的雨
无遮无掩地下
下坏了庄稼的好心情
下透了村庄的泥土地
秋风挂上了树梢
落叶满地的乱跑

九月的雨
从乡村走进城市
古老的石板街
孤独在雨中惆怅
苍老的瓦片间长出青苔
雨滴敲封锁在玻璃窗外

大街小巷
花花绿绿的伞
雨点般的走出钢筋水泥房
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从村庄满山的枫叶林移植到城市
站立在雨中目送伞的离去

心中留恋雨季
移动的伞
是又一次春天百花盛开的场面
可怜我的村庄
九月
只有野菊花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