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日    我都在诗歌里盘坐
不闻不问窗外的北风
老屋    碾道     毛驴     酸枣树
它们或多或少都在颤抖
我裹紧棉袄     光秃秃的头颅
留给北风     任凭它胡作非为
这些北风野心勃勃     从鼻孔自由出出进进
寻找缝隙钻进骨骼     风湿瘙痒大大小小的脚趾头
不能走出雪花脊背     老槐树患上半身不遂的疾病
皲裂的树皮     遗忘了我的存在
阳光准时准点在粗糙的树皮上挠痒痒
磨破我湿漉漉的文字
嫩芽如我
覆盖在齐腰深的诗歌里

从夕阳爬上山顶
我就算真正拥有了夜晚
不用钟表计时
我用一把尺子
把夜晚进行黄金分割
用天平称出每一份的重量
每颗星星都标上砝码的克数
每片树叶都是调节天平的筹码
平分好夜晚
按顺序排列摆放整齐
统一编号进行消费
一个咳嗽花掉一段光阴
抽一锅旱烟消费一段光阴
喝一杯浓茶消费一段光阴
剩余的光阴我全部为诗歌买单
一个瞌睡虫在我乏困的时候
偷窃一小段光阴
让昏昏欲睡的眼睛和耳朵得到安歇

一滴带着伤痛的露水
顺着枯叶的纹路滑落
一路的沧桑让它困惑不解
阳光多情的笑容
无法治愈这个秋天带了的伤痛
感染的经脉
在北风热乎乎的怀抱
一夜间发酵
枯萎的花草成群结队的逃亡
背井离乡的云朵
在南下的大雁翅膀堆积的越来越厚
寂寞的村庄
老女人颤抖的手指
被生活锋利的刀割开大大小小不等的口
浓浓的发臭的血液
呛出一口黄色的痰
卡在秋日的早晨
让老女人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