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鸟鸣
森林绿了
一声鸟鸣
祖先死了

村庄   村庄
在鸟鸣声中老了
乡亲   乡亲
在鸟鸣声中新生落地

一声鸟鸣
森林绿了
一声鸟鸣
祖先死了

村庄   村庄
在鸟鸣声中老了
乡亲   乡亲
在鸟鸣声中新生落地

披着满天的星星
父亲弯腰拔着一墒黑豆
鸡不到叫亮的时分
父亲就爬上地畔
挥舞着老蹶刨五亩洋芋
谷地畔堆起的秸秆高出房顶
打下的谷子早已被子孙咀嚼
粮仓里只留下晶莹剔透的汗珠

从老屋到祖先的墓地
不足三里地
麦苗一年比一年绿
七十五岁的老蹶生锈了
四十二岁的牛腿脚不利索了
身后几十墒地不能荒废
拄着拐棍一个上午走不出二里
没有让一棵杂草混进他的庄稼地

太阳走出他的日子
月光嫌弃他
蹲在墙角打盹
躺在炕上一宿唠唠叨叨
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却把儿子的乳名牢牢记在心上
从褶皱的手绢里铺展一张张钱币
一沓一沓分给每一个孩子
分的不是他的钱财
是他一生的血汗

披着满天的星星
父亲弯腰拔着一墒黑豆
鸡不到叫亮的时分
父亲就爬上地畔
挥舞着老蹶刨五亩洋芋
谷地畔堆起的秸秆高出房顶
打下的谷子早已被子孙咀嚼
粮仓里只留下晶莹剔透的汗珠

从老屋到祖先的墓地
不足三里地
麦苗一年比一年绿
七十五岁的老蹶生锈了
四十二岁的牛腿脚不利索了
身后几十墒地不能荒废
拄着拐棍一个上午走不出二里
没有让一棵杂草混进他的庄稼地

太阳走出他的日子
月光嫌弃他
蹲在墙角打盹
躺在炕上一宿唠唠叨叨
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却把儿子的乳名牢牢记在心上
从褶皱的手绢里铺展一张张钱币
一沓一沓分给每一个孩子
分的不是他的钱财
是他一生的血汗

一条河浅浅的水面
流淌过千年的岁月
日夜环抱着故乡
我的童年大部分时光
在这条小河欢快的流水中度过

我带着青年的朝气离开故乡
告别的晚上小河悄悄地对我诉说
等我回归的时候她要为我大声歌唱
青年逝去中年来临
中年老去暮年的班车开了
我在城市忙忙碌碌了几十年

风烛残年的我回到故乡
见面的那天晚上
小河大声对我歌唱
我俯下苍老的身躯拥抱她清澈的水
喂养我饥渴的皮囊
城市自来水洗淡我脉管里的血液
我要让故乡的水灌满我每条脉管
把我的名字和故乡一起刻在石碑上

站在故乡小河边我看见自己的影子
用手轻轻地抚摸颤抖的柳枝
柳叶柔软的手指勾起我心底的涟漪
水中游荡的鱼儿将我的影子吸进腹中
一个个手足相连的水泡
如同我手足兄弟姐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故乡我安葬灵魂的厚土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