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嚷嚷的大街
冷不丁有人喊我的乳名
顺着喊声回头寻觅
人们各自走着各自的路

清理干净左右耳朵
认真去聆听
只有吵吵嚷嚷的声音
没有走出几步
一个熟悉的声音又穿进耳朵
再次停下脚步
回头张望茫茫人群
没有我熟悉的面孔

反反复复几次下来
大步走出街道
在回家的一个拐角处
一句土生土长的乡音再次钻进我的耳朵
狗剩
狗剩子
我听清楚了
那是母亲喊我回家吃饭的叫声

一颗红彤彤的苹果
被一个红唇咬破一个口
遗弃在茶几上
几天以后苹果顺着破口处开始腐烂
一只苍蝇乘着主人不在的时候留下它的爱情
苍蝇的子女繁殖了它们的后代
半个月结束旅游回家的主人
迎接她的是满屋的苍蝇

一条黄色的河水
带着我们踏上坑坑洼洼的河床
嘉峪关的尘土蒙住原野车的玻璃窗
敦煌石窟镶嵌进摄像机的镜头

从青海湖畔传来放牧姑娘悠扬的歌声
格尔木的山坡牛羊背着夕阳赶回圈群
一棵胡杨张开臂膀迎接四方的朝圣者
一杆杆经幡在飞舞的黄沙中旋转

一路的景色迷倒了颠簸的疲倦
夜宿在一堆篝火旁
热情好客的藏族姑娘送来
三瓶青稞酒一只烤羊腿

敖包里一位老阿妈煮着滚烫的酥油茶
芳香的羊皮毯驱走夜晚的寒冷
一生中最幸福的梦留在
去往兰州的路上

去年的某月
我被邀请参加一场诗歌会
坐了三天三夜火车的硬座
打了一百二拾五元五角的的
提前一分钟赶到现场
匆匆忙忙登上台
读了一首六行四拾一个字的诗稿
赢得七八个人稀里哗啦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