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季节播种在一首诗歌
四季常青的树木
生长在我的年轮
我理想的语言
多少次被圈养在北方的故乡
泥土中郁郁葱葱的词语
永久镶嵌在牙齿之间
一个人的天与地
飞翔的不一定都是白云

摘一片故乡三月的桃花
垫在脚下
故乡的地气顺着脚趾传递
春天绿色的希冀在萌发
走过五月的麦浪
七月的葡萄架下乡里乡亲不在谈天论地
他们躲藏在八月的桂花树下
把高粱酒喝的烂醉
胡言烂语倒出十月的秘密

悬挂在老屋檐下的北风
淡忘了祖先留下的风流床事
瓦砾间一棵枯萎的蒿草
摇头晃脑把故乡烟囱的桃色绯闻诉说
守侯在一首诗歌里的季节
独自把一朵雪花咀嚼
反刍青草味道的牛羊
一辈子相依相畏在我的故乡
寸土不丢地逡巡在每一个角落

小山在北方
在北方最北的地方
小水在小山的怀抱
千年来喂养着小人家
小人家居住在小山
世代祖先生息繁衍在小水滋润的小山

小水日夜流淌
在小山的怀抱汇集成一条河
奔向北方最汹涌澎湃的大河
小人家小的忘了大槐树下走散的兄弟姐妹
小人家一辈子胆小怕事
小水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跟随在小人家的身后转悠

小山小水小人家构成一幅山水人文画卷
千百年来小山依旧低矮
小水依旧那么单薄
小人家依旧那么贫穷
小水断流
小人家背井离乡
小山孤独中拥抱夕阳
寂寞中迎接超霞

日复一日
年回轮一年
小山面目全非
小水干枯无影无踪
小人家错把异乡书写成籍贯
一张履历表诠释不了他的真实出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