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雪花横躺在十字路口
那是我流浪必经的路口

它洁白的身体企图把我的足迹埋葬
柔软的手臂拉住我的脚印

在这个初冬的路口
去年我就遇到这样的一次肇事

我没有处理好后事就急匆匆地赶路
今年又遇到了同样的肇事

我不能再次鲁莽必须处理好一切后事再去赶路
这样我走的多么轻松多么心安理得

我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不论山高路陡   不论风雨艰辛

我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脚下磨成多少坎坷    脚下磨成多少老茧

我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不回头   不停留   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走进关中农家院落    房前屋后
一棵棵柿树    挂满金黄色的柿子
初秋的风    如纱如翼
薄薄的一层薄纸把秋与夏分割成两个窗口

柿树精神依旧饱满    柿子金灿灿
平原上的风刚从麦苗尖上逃跑     歇息不到一袋烟的功夫
爬上柿子树    使劲地摇
秋天的阳光穿透了一个季节的谎言

一个阴谋在一天天孕育   膨胀的肚子
分娩在初秋的夜晚   分娩的疼痛
让黎明的霞光在地平线上升华   渭河的水勾起我心中的涟漪
捧一颗沉甸甸的柿子   我感受到厚重的黄土地脉搏的跳跃

我是来自大陕北的汉子   喜欢柿子的品质
不畏严寒    不屈风霜
虽然   把自己裸露在冬日的冰凉世界
内心依旧一片火热    赤裸裸的热烈

云高天蓝    大雁低迷这头在撕心裂肺地哭泣
树叶飘飘洒洒地满山飞舞   谷子金黄色的穗子在风中摇曳
苹果树点燃的灯笼白天和晚上灯火通明    高粱醉酒了
涨红的脸蛋   折射出庄稼人幸福的笑容

打麦场上堆积了田间收获的庄稼   忙忙碌碌的辘轳
加班加点地工作   木掀扬起的是希望   落下的是果实
蜿蜒的山路上来来往往乡里乡亲   脊背上背着收割的喜悦
男男女女在这个季节都把汗水挥洒   粮囤里堆积满了欢歌笑语

母亲的菜园里    西红柿走下了舞台
红彤彤的辣椒一串串耀眼的光芒刺痛了秋的眼睛    在屋檐下安静地享受阳光
大白菜   茄子   土豆   这些一日三餐活耀锅碗瓢盆里的菜肴
把母亲的生活喂养的白白胖胖   幸幸福福

秋天深了   霜降降临在收割后的庄稼茬上
把秋阳的光芒放射的七彩斑斓    小草枯黄了
秋蝉收拾起洞房   把琴弦保养不再演出了
蚂蚁家族出动搬运父亲丢弃在草丛里的谷粒   准备生儿育女的食品
  
小河放慢了东流的步伐   把心事躲藏在一层薄冰下
柳树在北风中扭动赤裸裸的腰肢   丑态百出
花朵褶皱的脸颊苍老的比二奶奶的那张脸还要难看  就连光棍大爷都不瞧一眼
田野里都处是横七竖八腐烂的庄稼秸秆    凄凉的风景让北方荒凉的深不可测

一片树叶的飘落过后
留下的是一张没有文字的白纸
再大的风吹不出华丽的词语

一片树叶飘落过后
赤裸裸的森林抵御不了黑乌的诱惑
指桑骂槐让雪花过早成了童养媳

一片树叶飘落过后
空旷的山谷只留下北风在蒿草枯萎的子宫上游走
没有结晶的爱情暴死在立春的床铺

一片树叶飘落过后
站在森林高处怀旧的麻雀依旧保持君子的姿态
拄着春风文明拐棍在返青的大路上踏着中字步前行

一片森林   光秃秃的头颅
保持原生态的站立姿势
任凭狂风在发髻上留下多少寒冷的痕迹
它们依然保持入冬前的发型

森林家族中个别成员经不起喜鹊巧嘴吧的诱惑
在自己光秃秃的头顶搭窝建巢
生儿育女的过程让森林兄弟羡慕的摇头晃脑
无言的伤痛只能在雪花纷飞的夜晚静静地守着空旷的山谷怀旧

我的左邻右舍居住的是祖先从遥远的故土带来的麻雀
它们在这个冬日喜欢捕捉是非
挑拨离间森林兄弟之间的关系
在雪地寻觅匪言流语喂饱它们所说的一片谎言

那些   从森林头顶飘走的最后一片落叶
兴高采烈在漫长的严冬路上奔跑
翻山越岭去远方看春天的花开花落
大多数落叶在森林的脚下把地气温暖   把根脉温暖

阳光盘坐在森林光秃秃的头顶背诵春天的经文
返青的山坡上一缕地气钻出地面挨家挨户叫醒冬眠的小草
花朵在通往森林的小路旁姹紫嫣红地绽放
它们大声呼唤森林的发髻快快出来拥抱春天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