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的北风
铺天盖地在陕北的小山村
与毛乌素大沙漠之间玩耍威风
寒冷漫长的冬日让蜗居在千年土窑洞里的乡里乡亲挨冻
瘦弱的母亲背着结实的柴筐在荒芜的田野寻找柴火
风带着沙粒吹打在母亲的脸上像锋芒的刀
留下一道道红肿的印痕
一双布满七横八纵大血口的手
在冰冷的泥土中拾着一根根柴棍
一片片落叶都让母亲眼睛一亮

这个年代毛乌素大漠想方设法演绎着贫穷
干旱的土地一年四季颗粒无收
牛羊饿死在寸草不生的草场
乡里乡亲被饥饿折磨的背井离乡
逃荒的路上死亡随时随地都在重复着人间最大的悲伤
无路可逃的庄户人家只等在这块土地上苦苦挣扎
父亲为了养活一家的嘴巴踏着祖辈们被灰尘覆盖了多年的路
赶着毛驴走西口去了半年多的日子
一家人的重担落在母亲一个人的肩膀

年幼的兄弟姐妹承担不起母亲肩头的担子
脊背上的柴筐沉重的好多次让母亲挺不直腰板
日久年长母亲的腰板固定成了一张弯弓
满头青丝被岁月涂染成苍白的霜降
柴米油盐困扰着母亲的锅碗瓢盆
一张张饥饿的嘴巴填不饱饥肠辘辘
一个冬日拾的柴火要够一年烧饭所用
这是一项庞大的超负荷的体力劳动
母亲无怨无悔地奔跑在穷山恶水的陕北最苦难的地方

一片片瘦弱的土地草木不长
风沙覆盖了土地温暖的床铺不给庄稼留有生长的空间
饥饿的人群挖地三尺连仅有的树根都咀嚼进胃囊
野菜在那个年代是上等的佳肴不等在田间地垄冒出头就被一抢而空
母亲是闹潮人舍出自己最大的力气争抢救命的稻草
一家人天天盼星盼月亮畔走西口的父亲驮回富裕
母亲的等待一天天变老
脊背上的柴筐一天天变得沉重让母亲吃力
日子一天天更加贫穷煎熬

这是一条古老的街
雨在石板上奔跑了千年
还有那些夹杂在雨中的风
时不时在雨滴休息的时候出来偷偷的奔跑

有时间它们奔跑的忘记了时差
忘记了节令制定的条条款款
不遵守纪律   不受制度的约束
过度了难免就会出现一些违规乱纪的现象发生

在古老小巷的对面
有一条新建的巷子居住着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
他们整天谈论的道德经   礼仪经    三纲五常
他们相互客客气气说话    礼礼貌貌待客

他们不大声喧哗   不快步走来
他们吃饭细嚼慢咽    品茶论道
他们站在雨中不打伞   洗礼灵魂
他们的雨巷安分守己   没有偷盗   杀人  嫖娼

同样是一个城市    两条街
一个市长管辖的两条雨巷   差距这么大
我的爷爷就居住在这条古老的雨巷   留给我的还是一片旧模样
好多次我想和对面雨巷的二寡妇换房子    她的条件是我必须陪她睡一晚上

一身洗的花白的中山装
一支廉价的钢笔插在左上衣口袋
两袖肘补丁叠补丁
脊背上年复一年背着粉笔被汗水浇灌的图案
两鬓被岁月涂抹上厚厚的一层白霜
一座破破烂烂的土窑洞耗尽你最美的年华

你把自己粉碎成金黄色的种子
在这块不足三尺的讲台责任田里培育根芽
浇灌阳光  耕耘风雨
种子长出翅膀   飞向蓝天
你手中牵着一根理想的透明线
把他们的航向引领在城市更高学堂的跑道上   飞翔
农村的种子在城市广阔的土壤里长出青纱帐   土豆堡  
谷子   向日葵    芝麻开花节节高爬
还有郁郁葱葱匍匐在大地上的瓜藤

一娘怀孕的胚胎   不愿离开故土的芽苗
被贫穷的日子圈养在闭塞的土地
囚禁了的思想凝固成一块块顽固不化的陨石
荒芜的田野上每一个脚印都留下刻骨铭心的伤痛
留守是你苍老的语言走不村口
无助的眼神让你害怕有一天语言成了无价的奢侈品
再次让你感觉到没有发芽的种子
在城市拥挤的缝隙间生存在潮湿的地下室    黄尘飞扬的工地
恶臭的垃圾场    汗水珠子争先恐后奔跑

三十八块五角六分一个月的养家糊口工作
三十元一分不少上缴家里的财政大主管    八元五角六分存入小金库
四十年坚持不懈    青春枯萎了风景    
风雨摇响四十年的老钟依旧保留着斑斑锈迹
无怨无悔站立在这块责任田        
等待下一代的种子发芽   飞翔
你懂得一个永恒的真理    把自己粉碎成一个个引领号

岁月有春夏秋冬   你桃李满园
春天的阳光走进你的园子   你成熟成一串串红辣椒
味美的辣椒   让你的学生为你兴奋
你捧着一个用半辈子时光换取的证书    光荣人民教师
国家正式的教师   这份试题你解答了多少个不眠的夜晚
你依旧守着孤独的山村    守着大山的寂寞
你将自己生命最后的时光粉碎    为那些稚嫩的胚芽
飞出大山   飞跃蓝天耗尽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