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睡衣裹紧母亲的曲线
凹凸不平的部位隐隐约约可见
三更半夜只听见母亲杀猪般的哭声
你个没用的东西让老娘活受罪
这时候的爸爸想做错事了的孩子躲在墙角
两个被惊醒的孩子看到母亲发疯的模样
一只温顺的奶子在睡衣外随着母亲愤怒的胸脯在跳跃
另一只在睡衣内安静地一动不动

两颗法国梧桐树
像两位忠诚的士兵守候在两座别墅门口

白天它们互不搭理各自恪守自己的职责
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们相互聊天谈心      

各自的主人互不相识来自不同的城市
几年的邻里邻居都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由于职业所在梧桐树不能泄露主人的秘密
梧桐树知道自己主人都因腐败进去了

不知道两个主人被关押在同一个监狱同一个号子
他们成了上下铺的难兄难弟了

爸爸在家
妈妈温顺的像只小绵羊羔

爸爸不在家
妈妈对我和弟弟发起飙了像动物园里的母老虎

殡仪馆
肃静的大堂里摆满了花圈
前来吊唁的人群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来自我的同学们

哀乐在为早逝的老同学哭泣
大家谁都不言语一声
默默地为死者哀悼
今天走的是你
明天不一定走的是谁了

今天你有信来这么多人为你送行
明天的葬礼上一定会少了一个老同学

潮湿的廉租房
一张床占满了多半个屋子
锅碗瓢盆都处找地方安顿自己
屋子的四周墙体留给孩子
一学期两张奖状

连续下了半个月雨
蹬三轮的父亲白天没有活干
只好睡在床铺上数儿子的奖状
一张一张数的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