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锅子旱烟
呛出一颗红日
父亲的一声咳嗽
咳出一地红霞

一缕旱烟
点燃了母亲炉膛里的柴火
匍匐在村口的炊烟
走不出父亲咳瘦的那条山路

堆积在粮囤里的谷子
偷窥了父亲咳嗽的模样
额头上贫穷的沟壑
父亲把日子种了一茬又一茬

去年，父亲光荣的从土地上退休
独自搬家居住在墙体的镜框
不抽烟，不咳嗽
笑眯眯的看我写诗

老了，皮包骨头
稀里哗啦，几根毛发
给人一种伤感，生命的顽强

冬日，剃头匠
把仅有的几个毛发，剃的干干净净
春天，返青过后

光秃秃的头顶
比去年，又少了许多
腰背弯曲的深度，增加了刻度

村庄的老人
没有人，叫出枯树的乳名
我爷爷的爷爷说，他爷爷的爷爷忘记告诉他了

西楼，寂寥的窗口
升起一轮弯月
冰冷的眼眸，洒满湖面

千里氤氲
挡不住，波涛摆渡
一纸休书，泪水放牧在长夜

推开一扇虚掩的雕花门
徘徊在唐韵悱恻
堤岸上的垂柳，红尘女子

泪湿绣花枕
腐烂的相思，喂不肥水中的倒影
囚禁在楼阁的梦，回不到大唐

大汉的哥哥
偷走了芳心，隔夜的琵琶再次扰乱长夜
一壶老酒，醉倒孤独

缠绵的烟雨
圈养在西域城池，一缕炊烟
寄来了娘的味道

丢下女儿的欢歌笑语
带走，想家的长叹
西楼月色正浓，惆怅正浓

天下
没有，再比父亲
高大的山

人世间
没有，再比母亲
宽阔的河

父亲
登上珠峰
母亲
流向天河

思念
一把云梯
儿思
父母山高水长长

三生石上
蹲着一只失恋的水鸟
过去的涛声
唤不醒它的沉睡

水中亭亭玉立的稻草
披一件黄昏的袈裟
星星的梵语
播种在堤岸一朵荷瓣

远离夕阳落山后
寂寥的山谷
流浪的歌声加盟
夏虫的地摊

前世的兄长
一群家雀
守望五月麦芒
可怜的水鸟被海腥味熏的酩酊大醉

在水一方
水土不服的疾病
拉肚子
一句乡音滋补不住痢疾

鸟窝安插一名卧底
长大后
背叛的罪名
被兵部尚书的父亲拉出午门等待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