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热情的红唇
一笔一划
临摹在飞舞的雪花

亲吻裸露的小草
亲吻落叶后的小树
亲吻北方干瘪的泥土

飞过高山和大沟
翻山越岭抵达北方的小村庄
落户在牛羊背井离乡的土地

一条干枯的小河
曾经流淌过祖先的希望
如今我的村庄依偎在蚂蚁的怀抱

风吹过的地方
雪花覆盖了忧伤
拥抱一片冬麦融化下一个春暖花开

借一只麻雀的眼睛
寻觅故乡的过去
放大记忆走遍山山水水

巴掌大小的故乡
镶嵌在北方一座山坳
无名的山，喊我乳名的小村

一根炊烟
点燃子丑寅卯
一盘石磨碾碎阴阳八卦

童年的趣味
蜗居在老槐树上的蝈蝈
躲藏在百草园里的蛐蛐记忆犹新

老屋檐下的麻雀
少了一颗鸟蛋
硷畔上蚂蚁洞穴里的蚂蚁部落不得安宁

偷桃子
堵烟洞口
五六个孩子让小村庄鸡犬不安

回忆是一碗苦口的汤药
村庄人去窑空
我死后无人会提起他的名字

我的祖先死后
把一只羔羊
寄存在他的墓地

用一根旋转的经幡
拧成皮鞭
一天天放牧羔羊

岁月死掉一匹又一匹骏马
留下流年的马车
爬过那座高山就到了祖先的墓地

羔羊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夜晚
变成一只石羊
不分春夏秋冬贪婪的咀嚼草木

每逢祭奠祖先
我都要给羔羊带一些食品
让它膘肥体壮守望这块风水宝地陪伴祖先永世长眠

拒绝太平洋的问候
驾驭仙人掌
在撒哈拉沙漠里傲游

命运的楼兰古城
一道残缺的风景线
男根草聆听千年沙涛的哭泣

大雁的城堡
客宿流浪的灵魂
唯一证明我经过的丝路

我的一枚脚印
暗恋上苍穹那轮孤月
一百年过后

一个蓬头垢面的后生
长跪在我的坟头
哭的诉说我是他亲爱的父亲

挂在墙上的羊头
讥笑
啃草的羊群

牧羊女的皮鞭
抽打
一朵飘渺不定的云

游走的草坡
故乡
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原地

时光一只石羊
埋伏在时间的钟表盘
伺机报复先祖

流年的草
疯长的错过咀嚼佳肴的季节
瘦弱的羔羊命运生在这个苦字

一辈子埋头吞噬
到头来
成了别人案板上的滚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