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病
几天前预约专家
千里之外
乘车赶到省城著名的西京医院
如期赶到这一天
早晨不足六点起床赶路抵达医院

寂静的大街只有清洁工在挥舞扫把
一半辆小轿车急匆匆赶路
红绿灯不停地交换着疲倦的眼神
灯火辉煌的西京医院就诊大厅人头攒动
排队的人群挤出大厅门外

我安静地坐在预约好的专家门诊口
在七大姑八大姨家人的陪同下
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从喧哗的吵闹声中逃逸
病体的痛苦远远抵不住人群的吵闹带来的痛苦
我半目养神半目呆滞寻觅一个安逸的角落

等待是最熬的中草药剂
中表盘上的时针患上慢性气管炎
喘着粗气在爬山过坎
专家迈着悠闲的步子缓缓进入诸多病人的眼球
仿佛一根救命的稻草横渡滔滔泛滥的大江
让在水中苦苦挣扎的人群一哄而上

姓名   籍贯    性别    年龄  
废话一大片
哪里不舒服    做过什么检查
又询问一大堆
最后化验    透视    CT     磁共振

折腾一个星期全部结果出来了
最后大笔一挥感冒引起身体部分关节疼痛
建议休息一周
一场虚惊宣告结束
带着七大姑八大姨下馆子开心吃一顿打道回府

一张旧照片
保存几代人的亲缘
生与死一步之遥
阴阳的距离近在咫尺
悲欢离合只是一种告白
泪水发酵成酒
有了人间的酸甜苦辣
365个日子穿着春夏秋冬的鞋子
不停地在岁月里转圈
盘坐在树桩上的阴阳八卦
打坐的老道是蜘蛛前世的父亲
吐一缕丝线织成网
思念是网中的鱼
一次次被打捞
又一次次漏网跑掉

那个节令
还在孩子们的瞳眸中打转
雨水就提前赶到荒凉的山冈
山花等待
一院子的心碎
叹息淹没了春色
无名的小白花一簇簇扎成花环
从村口出发
踏着爷爷当年逃荒来的山路
重走背井离乡
节令正式抵达人间的烟火
一锅沸腾的粽子
裹不住亲人的思念
墙上你笑盈盈的照片
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吃着粽子
你喜在心里笑在脸上

一条皱巴的山路
再也承受不起这送别的场面
泪水一滴一滴坠落
深深浅浅的脚窝种下太多太多的悲痛

送别的人群缓缓的脚步
走不出恋恋不舍的骨肉亲情
伟岸的大山低头默默地沉哀
小草戴着白色的小花一路送行

沿途的树排着整齐的队列
高高举起经幡一直抵达墓地
纷纷飞扬的纸钱
再次撩拨白色的伤痛

唢呐撕心裂肺的哭泣
为老者做最后的道场超度他天堂无灾无难
鞭炮砸碎了一地的心碎
往事成灰留下叹息一点点在淹没了生与死的思念

长长的墓道把阴阳分隔成两个天地
棺柩缓缓地走进地府的大门
一块绝情的石板把最后一线希望堵塞
一堆黄土像一座山压在亲人的心上千年万年

渭北高原的田间地头
长满一种无名的草
五月洋槐花一串串一簇簇
香气弥漫在蓝天和白云下的村庄
质朴的旬邑乡亲在泥土上播种
一朵朵小兰花仰着头
欣赏种子走进土地潇洒的步履

昨夜春风带着雨滴
光临了土地
路旁的小兰花花瓣里斟满一壶春色
晨曦一颗红球在地平线上跳跃
顽皮的小鸟弄脏了柳树的新裙裾
村姑站在三月的小河长长的秀发垂入水中
撸起袖子捞花朵和小草
村庄漫山遍野的绿色地毯镶嵌着姹紫嫣红的花朵图案

秀美的家乡
美丽的村庄
一朵朵兰花像一个个兄弟姐妹
辛劳的双手在希望的田野上劳动
瓜果飘香绿树成荫花海四溢
麦田一轮轮金色的波浪涌动收获的信息
干净整洁的大街小巷和青砖灰瓦的农家小院
坐落在渭北高原固守大自然赐予的吉祥如意

一朵小兰花
淡淡的花香醉了我的诗意
放下寂寞漫步在小道
一个人提着星星燃烧的灯笼
把夜色丢弃在空旷的大海
聆听风在树梢弹奏琴弦
小虫哼着信天游
晚归的麻雀吼一嗓子秦腔
农家大嫂一老碗油泼辣子裤带面
香在哥哥的心头醉倒了身边盛开的一朵朵小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