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捻着你胡子
那张布满褶皱的脸颊总是堆满笑容
一根长杆的烟锅吧嗒吧嗒吸着生活的苦
吐出的烟雾裹紧了岁月的沧桑

盛夏的夜晚晚风吹打着老槐树的叶片莎莎响
盘坐在你的怀抱听你唱信天游
小板凳上摇着蒲扇的奶奶不时地骂一句    死鬼
童年的时光流淌在你慈祥的怀抱

雪花交加的夜晚一盏煤油灯下
奶奶纳鞋底你躺在被窝抽烟
睡在你温暖的被窝数你一缕一缕花白的胡子
多少次半夜饿了你总是披着衣服为我煮地瓜的场景历历在目

寒风飘扬着你的胡须刺痛了我的眼睛
岁月烙印在我记忆中的伤痛太长太长
忘不掉你花白的胡子
忘不掉盘坐在你胡须里的歌谣

岁月把你脸上的纹路一摸一样篆刻在我的脸上
我没有遗传你花白的胡须
信天游在我的身没有盘坐的地方
我只能把歌谣珍藏在你花白的胡子里寄存给我的孩子

地火煅烧在岩层亿万年
不大的火焰激发不了地壳的怒火
岁月在和谐中度过原始部落
爬行的猴子刚从树上下到地面
追赶野兽的营生让它们渴望树枝上的日子
一块旧的石头划破我的手指
红色的血流淌在流浪的岁月

受伤过后只好用脚走路
聪明的祖先终于悟出一个道理
走比爬快
腾出手来可以干其他事情
这一发现让一群猴子进步了几千年
地火在岩层中燃烧
终于有一天缴怒了地壳
燃烧不分白天与昼夜
原始部落一夜间变成灰烬

逃离的猴子东奔西跑
分离之后生活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彻底告别部落生活
猴子也改名换姓
历史的长河跌宕起伏记载了这一进步
家的产生
有了婚姻
文明留下漫长的五千年的道路

岁月咬伤我的手指
粗糙的纹路血凝固成绿色的主题
回归大自然重见祖先的原生态的生活
成了后人对祖先的缅怀
失去的是为了进步
进步的到头来渴望原始
这是人类循环大自然起点到原圆点的一个法则

地中海亿万年前发生的那次海啸
成群结队的鱼群背井离乡
来到我的骨节居住千年
彼此间我们成了左邻右舍

我的三分水域不时有鱼群混入
多少次我想赶它们出境
都被胆小怕事的父亲阻拦
不知羞耻的鱼夜以继日的生息繁衍后代

企图和抢夺水域的归属权
老祖先留下的地契白底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家产的占有不能败落在我的手上
一场人鱼战斗无形地进行

几十年过去大量的鱼群死去
我坐在岸边高兴一阵子
那天我死去鱼群也会像我一样高兴
一种忧伤滋生在心中让我伤痛

秋林的风
吹过丹州镇的烟雾
云岩街道走来面似桃花的女子
集义的后生跑成罗圈腿

壶口一泻千里的长河
孕育了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沃土
桑柏的老树千年前就这样绿荫如伞
英旺打开腹腔的油气点亮牛家佃战役的炮火

交里的苹果红遍宜川的山峦
多情的女人绣花的手帕
一抹斜阳的容颜
我站在阁楼看夕阳一点一点融入进汹涌澎湃的黄河

高柏走不出历史的厚土
怀揣一个憧憬等待我前世怀抱琵琶的爱人
长杆的唢呐越过岁月的乡愁
今生我抹不掉斜阳里你妩媚的影子

这辈子
踏上一条不归路
背着沉重乡愁
一个人默默地前行

跋山涉水
疲倦的脚板不敢停
留风雨前行
泥泞前行

背着沉重的感情负债
我独自流浪
背叛了祖先
背叛了海誓山盟

远方一座清贫的房子
装满我多少憧憬
命运的清贫湾
远离故土

我曾经固守的城堡
被鸟类占有
成群结队的蚂蚁
啃坏我凝固的思想

我的花言巧语腐烂在优美的词汇
不归路延续过季节的风车
风的高亢诉说一个传奇
我来自古老的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