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翅膀
折断在老槐树的枝丫
悬挂在屋檐下的麻雀夫妇
被这突如其来的北风呛出了一声咳嗽

地平线上盘坐的落叶
降低了深秋的高度
母亲舀水的筛子漏掉一轮寒月
风烛残年的景象冰凉了碾道悠长的岁月

积雪融化流淌的是天籁之水
草原长途奔波的马群
饮足祖先埋藏在地窖里的泪水
骑在羊背上的父亲用一生的光阴追赶祖先留下的脚印

十年九旱的故土
孕育生命的水源远在千里之外
靠毛驴驮水的村庄
一滴水比一滴油的身价要高出数倍

北风患上流感
卧床在小河边
传染给岸边的柳树

被传染的柳树
一头秀发开始脱落
裸露的腕骨
一只麻雀把不准脉博

河床新换上冰的床单
阳光医院被森林患者拥挤
雪花到处聘请医生

霜是一位庸医
刮骨治疗
病情越来越重

资深专家立春
开具祖传秘方
派遣燕子到山间采集草药

春雨煎药
小河渐渐康复
岸边的柳树一天天恢复元气

冬日来临
在动词的森林
劈一些柴蒿
填满油灯
摩擦一根火柴
在形容词沸腾的锅里
掬一块骨头
换上洗的干干净净的床单
捂暖名词的被窝
这个冬天
我过的有滋有味

雨敲打你苍老的石板街
不曾唤醒的梦境
告诉人们你苍老的现状
一条石阶沿着古老的记载走进书本
封存在档案馆里的寂寞
只有尘埃光顾你空旷的心灵世界

脱落的墙皮长出新的陈旧
青砖灰瓦的骨骼间青苔流出绿色的泪
岁月篆刻的痕迹锈迹斑斑
褶皱的纹路几缕炊烟还是没有打开那扇紧锁的门
破烂的窗棂走失了乡音
土生土长的乳名在潮湿的角落发酵

丢弃在低矮的围墙下的狗叫鸡鸣
都已成了无法破译的谜
红红火火的光景被风雨湮没进历史的深谷
一些返潮的记忆再次被阳光翻来翻去的蹂躏
一双脚印驮着一双脚印匍匐在巷尾到巷口的路上
小巷继续沉睡在城市与村庄的隔离带

一座红楼
把你的梦外泄

经典的故事
被后人传播成脍炙人口的佳话

醉生梦死的生活
随着风雨烟影散去

呕心沥血的奋笔耕耘
喂养不了羞涩的饥肠辘辘

暴死在寒风嗖嗖的夜晚
一张破芦苇席裹紧瘦弱的灵魂拖出钟爱一生的红楼

几年后你的姑表弟
把你未做完的梦拾起续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