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完猪
急红眼的父亲
半夜起床
把母亲藏在粮囤里的豆子
一把一把往磨盘眼里塞
磨成乳汁的豆浆
被腊月的柴蒿煎熬
年这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布袋里的豆浆身上
昙花一现的浮华流去
留下实实在在的日子

躲在毛驴背后的我
一言不发
默默地审视着父亲的一举一动
激怒的父亲
破口骂我
是一粒一脚踢不出响屁的哑豆

杀完猪
急红眼的父亲
半夜起床
把母亲藏在粮囤里的豆子
一把一把往磨盘眼里塞
磨成乳汁的豆浆
被腊月的柴蒿煎熬
年这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布袋里的豆浆身上
昙花一现的浮华流去
留下实实在在的日子

躲在毛驴背后的我
一言不发
默默地审视着父亲的一举一动
激怒的父亲
破口骂我
是一粒一脚踢不出响屁的哑豆

黄昏的高原
一望无际的黑色
让一列火车迷失路
远处的灯火
点燃在流浪的路口

引渡的夕阳
被囚禁在蜿蜒的铁轨下
如同战败的君主
面对行凶的荆轲
低下不可一世的头颅

八百里森林的卫士
守卫在家门口
寸土不让
地下埋藏百万大军严正以待
秦始皇挥舞起猎猎大旗

姥姥的姥姥
企图点燃一盏油灯
焚烧万里长城
挽救白骨苍苍的丈夫
我唐朝的父亲在祖先旋转的经幡上宣布登基

我的祖先八代都是农民
我的父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一辈子没有离开过生他养他的土地
就连死后埋葬在一方贫瘠的土地上

我的血管里流淌的是农民的血
五谷杂粮喂养了我的身体
目不识丁的父亲用一把老蹶改变了我的命运
让我风风火火过上城市人的生活

穿着母亲纳的千层底
我爬上火车在千里外的大城市读书
坐班车回家换成小轿车看乡里乡亲
几十年的城市生活让我改头换面

我乡下的父亲一生没有来过城市
在土地上创造着财富
一个邮单寄来一年的收获
自己啃着粗茶淡饭喂养着他为数不多的日子

握着秋风的手
顺着落叶飞翔的轨迹
寻觅销声匿迹的鸟鸣
空旷的山谷只有风在荡漾

森林伸出苍老的臂膀
攥紧枯叶的经脉
春天的激情释放的无影无踪
堵塞的纹路让岁月永恒

金黄色的谷子穗
裹满父亲的汗珠和劳苦
一缕风让我无语
年迈的父亲佝偻着腰

秋风镶嵌在老屋檐的瓦砾间
让老实巴交的父亲喘不过气来
整个冬日被哮喘涨红了脸颊
一滩浓痰咳不出生活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