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俯下头颅在小河饮水喝
一个滚铁环的孩子
顺手拾起一块石头打出几朵漂亮的水漂
吓的夕阳丢掉星星牌跑鞋
掠过森林，跑上山巅

麻雀的羽翼轻轻划过高粱媳妇丰满的乳房
母亲把影子丢弃在玉米地
独自背着一捆猪草
匍匐在蜿蜒的山路上
一滴汗珠咂痛另一滴汗珠的脊背

蘸着淡淡的月色
我写下一首黄昏的素歌
为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歌唱
我的乡里乡亲，我的五谷粮食
歌唱村庄，歌唱那山，那水

夜晚抵达村口
羊群踩碎一片月色
黑暗将一切吞没
森林胆小怕事抱紧叶子
不让它们的左手和右手触摸风的琴弦
河床把渡口上的铜锁反锁
不让月亮的船只靠岸
村庄的烟囱偷跑出一点火星
被炕头的父亲吸进烟锅

黑暗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死一般的沉静
这个夜晚深不可测
就连那些经常出没在夜路上的鬼怪
都是蹑手蹑脚
生怕闹出一点响动
招来杀身之祸

我老实巴交地坐在黑色的屋子
不敢去写诗
也不敢去构思明天
双眼紧闭
不敢看夜晚把黑色的睡袋搂进怀抱
黑色的墙上
祖父在照片里瞪大眼睛
低声告诉我
天堂今晚的路灯全部坏掉
他的脚脖子扭伤
麦子熟了不能下地干活

夜晚抵达村口
羊群踩碎一片月色
黑暗将一切吞没
森林胆小怕事抱紧叶子
不让它们的左手和右手触摸风的琴弦
河床把渡口上的铜锁反锁
不让月亮的船只靠岸
村庄的烟囱偷跑出一点火星
被炕头的父亲吸进烟锅

黑暗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死一般的沉静
这个夜晚深不可测
就连那些经常出没在夜路上的鬼怪
都是蹑手蹑脚
生怕闹出一点响动
招来杀身之祸

我老实巴交地坐在黑色的屋子
不敢去写诗
也不敢去构思明天
双眼紧闭
不敢看夜晚把黑色的睡袋搂进怀抱
黑色的墙上
祖父在照片里瞪大眼睛
低声告诉我
天堂今晚的路灯全部坏掉
他的脚脖子扭伤
麦子熟了不能下地干活

深居大山千万年
被几个游手好闲的子孙
用大卡车运输到城市
换取了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
打了城市洋妞一个飞机
心满意足回到农村美美地过日子去了
留下它站立在城市的广场上
让城市的孩子和女人观赏

城市带香水的空气
呛的它连呼吸都无法正常
夜晚的霓虹灯刺的眼睛都看不清家乡的星星
擦肩而过的汽车把一个个臭屁吐出
人山人海的大街小巷水泥地传递不出故乡泥土的气息
故乡的田野和村落裹紧在回忆里
生怕多情的雨在它入睡时淋湿
再也看不到桃花的妩媚
再也听不到信天游的高亢

一天天在城市的奔跑中老去
心开始冰冷
乡愁堆积成一片云雾
让它抵达不到夕阳的怀抱
顾客止步的禁令
在它的脚脖子烙下深深的印记
限制它自由活动的空间
它只能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直
等待死亡的到来

过马路不看红绿灯
佝偻着腰横来直闯的老人
有人没人放屁的老人
到处乱吐痰的老人
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老人
恨不得把一分钱办成两半的花  
整天骂儿骂女的老人
和小孩拌嘴的老人
听见好友死去独自发呆的老人
怕下一个轮到他死去的老人
早早为自己张罗棺柩的老人
稍微感冒就穿上寿衣不看医生的老人
爱赶红火凑热闹的老人
不敢走近孤独与寂寞的老人

他或她
他们或她们
终于老了
连同他或她
他们或她们的影子都老了
老的被风轻轻地就吹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