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军人
就要练就一身本领
等待国家的召唤
一声令下
如猛虎下山

拥挤的战壕
整齐有序的方阵
懂得养兵千日
用兵一时的道理

千年的等待
不失威武之师的尊严
寂静的地宫
守着一堆白骨

多少次在梦里渴望铁马金戈的战场
卸下锈迹斑斑的铠甲
擦亮红缨枪
穿透倭寇的盾牌

几回回梦里
回不到秦朝
回不到汉唐
岁月让他们跋山涉水的远征

铁打的男儿
也有泪湿衣襟的时候
多么想放下武器
回家种一亩三分薄田

秒针走出一个圆
三百六十个点
组成的脚印
被好事者刻录成时间

一分钟
六十个脚印
一小时
三百六十个脚印

每走一步
呐喊一声
给自己鼓劲加油
每攀登一个时辰
摇响一次铃铛
给自己庆祝一下

秒针是排头兵
急行军
总是跑在分针和时针的最前头
让它们永远追赶不上

夜晚的深度
抵达不到十八层楼的高度
旋转的玻璃
疯狂的跳跃在地狱的通道
狸猫的嚎叫
惊恐了玻璃窗的睡梦

微笑的玻璃
散架的骨骼扭断登梯的皮筋链
十八层楼道口
狸猫刺耳的咳嗽
顺着台阶坠落

空旷的街道
阳光盘坐在老树的影子里
瘸腿的定鞋匠
生意冷清的无人问津
开染发店的寡妇
倒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
摇晃了整整一个下午
这个午后
发生许多吓人的事件
整座城市人心惶惶

教书的先生
喝醉酒后误入寡妇的床上
垂涎寡妇依旧的定鞋匠
给先生的牛皮鞋底钉上马掌
青石板街发出清脆的声音
人们都知道寡妇和先生幽会了
深夜当先生赤脚走进寡妇的门口
十八楼掉下的玻璃
砸破寡妇的头
先生被捕以后
不久定罪是谋杀

我不知道外婆长什么样
母亲说外婆住在月光里
幼小的我每晚对着月光
寻觅外婆的身影

外婆是在母亲很小的时候去世的
母亲也说不上来外婆的样子
她也是听外公说
外婆去月光里居住了

我知道月光里居住着嫦娥
外婆怕嫦娥孤独就去陪伴她了
撇下母亲和我
每晚在月光里等待外婆出来看我们

我等的长大了
母亲等的老去了
外婆就是没有出来看我们
可是月光每晚出来让我们空喜一场

我的母亲，十五岁嫁给父亲
六十岁去世，四十五年来
每天起得比黎明还早

母亲是被生活累死的，这是事实
无可非议的事实，是家族公认的事实
更是兄弟姐妹铭记的事实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陕北的农村
少吃缺衣，繁重的田间劳动
母亲忙里忙外，精心操持着十多口人的家

安顿老的，扶持少的
粗米野菜调剂着日子，缝缝补补堵塞着贫穷
常年工作在外的父亲，把家的重担交付给母亲

没有文化的母亲，深知使命的重大
默默地承担着所有的艰辛，无怨无悔地奉献着自己
母亲坚持四十五年，终于累倒在月黑风高的山路上

母亲是家族的功臣，母亲的离去是父亲财富的巨大损失
更是儿女失去精神支柱，追忆母亲
太多的话语书写不出思念，愿母亲在天堂轻松快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