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的晾衣架
挂满女人花花绿绿的内衣
小小玲珑的乳罩
被女人硕大的乳房鼓得面目全非

粉红色的三角裤头
不足一平方厘米的覆盖面积
遮挡不住女人内心世界
三点一线的路程让楼下的那个老鞋匠夜夜遐想

钉鞋部里有气无力的榔头敲打着一块褪色的皮子
柔软的皮面让老鞋匠想到阳台上女人光滑的皮肤
揉着女人身体的感觉老鞋匠这一辈子没有赏试过
走神的榔头落到老鞋匠的手指上

一阵钻心的疼让老鞋匠沮丧
老鞋匠的心里装满对阳台上女人的仇恨
老鞋匠使劲敲打着皮面就像敲打着阳台上女人的身子
阳台上的女人全然不知

这些来自异地的石头
带着地火的温度
煅烧森林的手臂
企图占领高山背后的天空

星星坠落的速度
超过宇宙飞船的速度
经过高空作业的检测
石头腰间的安全带少了一个纽扣

石头飞过大海的浪花
一条小鱼驾驶的巨轮
被一朵乌云卡住叶轮的旋转
汽笛嚎叫的声音震耳欲聋

离开母体的石头
堕落成一名顶级的妓女
把守着通往山外的路
让行走的人气喘吁吁

他无条件接受了落日
举起双手，等待夜晚的审判
他沾满血的双手，微微颤抖
指向掉进深渊里的夜晚

他闭口不语，他顺从命运的安排
他张不开口，他怕牙齿被舌头嚼碎
他只好默默低头，他不哭不笑
他躺在夜晚的床铺，开始做梦

他心甘情愿做夜晚的俘虏，他怕见到阳光
他知道只有在夜晚，他才会安全
他爱夜晚胜过爱他自己，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的眼睛是绿色的，他的嘴唇是黑色的

他在夜晚里大胆行走，他走的是小路
他裹紧棉大衣，他戴着狗皮帽
他左脚不穿鞋，他右脚穿两双鞋
他在夜晚躲过仇人的追杀，他躲不过阳光下的死亡

陕北的冬天
森林覆盖一部分土地
枯草占有一部分土地
大多数的土地裸露在野外
被北风的野狼叼的到处跑

枯叶从野狼嘴里逃跑
没命的逃跑
大呼小叫的逃跑
撕心裂肺的逃跑
躲藏在雪花怀里的逃跑

枯草逃不过厄运
被野狼撕碎肉片
扯断筋骨
啃的骨头隐隐作痛
裸露的玉体被野狼集体强奸

陕北冬天的植被
冬眠在沉重的梦乡
一个哈欠就是一个冬日
太长太久的心痛
纠结多少代陕北人的心                  

暮色里的村庄
和我一样苍老

春天走进身边的夕阳
我患上老年痴呆症

诗歌得了一场哮喘
我的语言卡住喉咙的蠕动

颤抖的手握不住暴风雨的笔
桃花痴情年少的我

细雨骑着崭新的自行车
拐进村庄的院落

自行车的后衣架上坐着一个面色如纸的人
那不是别人，是死去多年孪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