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巷走进五更的锣声
拐角处流浪着一声咳嗽
黑色的嘴唇亲吻着乞丐脏兮兮的手指
讨吃的饭碗装着咬缺口的月亮

魔女解开第三个纽扣
一件薄雾睡衣轻轻滑落
二路站牌赤身裸体站立在雨中
妓女的门口车水马龙

四声锣响过后
便衣警察全体出动逮捕逃犯
报警者就是杀害打更老人的凶手
铜锣指认案发现场

五味子听不懂黎明的暗语
七彩的阳光折射在六颗苹果树梢
十位兄弟姐妹中有九位我不认识
排行老八是我的父亲也是遇难的打更老人

深深的夜晚
冷清的街道
远处点燃的那盏灯
被风摇曳的格外刺眼

长长的石板巷
雨点敲打的声音
由远到近响起
远处那盏灯投下一片光芒

醒来的那盏灯
让我自由往来在这空空的街道
独自享受雨点的滑落
聆听原生态的交响乐演唱

醒来的那盏灯的背后
一个夜晚在沉睡
我奋力跑出沉睡的夜晚
顺着醒来的那盏灯的方向跑出

灵魂离家出走
肉体陷入萎靡不振的坑

偷青苹果吃的女孩
偷走了春天的芳心

南来北往的人群
背叛了家园的方向

牧师的礼仪结束
在小鸟的祈祷过后

乞丐脏兮兮的手指
握紧爱情的姻缘

妓女获得真爱后
我的口袋装满了富余的钱财

春天打翻染缸
疯狂的画家
居住在镜框的家
被燕子姐妹驮回北方

写生的画板
一只小鸡啄破火球的蛋壳
绿色的火焰跃过山坡
顺着梯田爬上山顶

蘸着金粉的画笔
颜料被一缕风吹到田野
苹果树挂着的灯笼
是从嫦娥手里接过来的

一朵雪花落户在帆布挎包
画家裹紧玻璃窗户上的眼睛
发酵在热炕头的油漆桶
储藏着画家的灵感

向日葵别墅举行开工典礼
穷困潦倒的画家支付不起
灵魂火化的费用
灵柩只好入土为安

最先将头伸出蛋壳的小鸟
星星把它最亮的一双眼睛赠送
萤火虫举着灯笼在巡逻
雾埋下的陷进葬送黑熊的前程
掰开玉米穗的牙齿
牧羊姑娘读出秋天的宣言

绿色的湖泊
停靠着一叶年久失修的渔船
春天缝补过的渔网
漏掉夏日的影子
古老的城墙根石板下
一只蛐蛐吼出太阳的乳名

隐隐作痛的骨骼
十指捧出一颗火球
森林解去身上的帷幕
露水洗湿的睡袋挂在地平线上
被早晨的阳光一点点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