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姓什么
多大年龄
是男是女
出生在什么地方
家里几口人
来这里干什么

这些是问题吗
回答不清楚怎么可以相信

2

出走的原因是什么
去哪里
去了干什么
考虑了没有
住在那
吃什么
用什么

这些是问题吗
要不要考虑

3

想家不
给父母报平安了没有
找到工作了没有
一个月能养活自己吗
坏人欺负你没有

这些是问题吗
遇到了你该怎么办

4

今后的打算是什么
准备什么时间回家
回去拿什么面对亲人
年轻盛气
想没有想结果

这些是问题吗
回答我

一场暴风骤雨过后
泛滥的洪水挤满了干枯的河道
浩浩荡荡穿过乱石丛生的山谷
带着山里人荒凉的光景
奔向远方的大海

迢迢征途的疲倦
洪水失去出发前的激情
整个团队出现了分歧
半途脱离队伍的残兵败将
迷恋路途的风景安家落户开了小差

沿着洪水行军的路线
我一路追赶走来
到处可见惨败的场面
河床横七竖八躺着零乱的枯木石头
东倒西歪的蒿草低垂着头颅

没有逃离厄运的癞蛤蟆的死首发出阵阵扑鼻的恶臭
一只乌鸦贪婪的咀嚼着癞蛤蟆的子宫
一滩黑色的血从乌鸦的嘴唇坠落
涂抹在夕阳的脸颊
黑色敞开衣襟裹紧一切的一切

窗外有一片黑色的云
蒙住我的眼睛
却放飞了我的思想
经过我窗口的森林和河流
没有一只蛐蛐喊出它们的名字
这个夏夜高粱地发生一起人命案

玉米刚过门不久的媳妇再回娘家的途中
被山猫强奸后掐死分解了肢体
萤火虫的监控记录了全部做案经过
蚂蚁刑警队三天后就将凶手捉拿归案
土豆法庭开庭的那天
野菊花是山猫的辩护律师

法庭内外站满了玉米家族的亲戚
它们愤怒的冲进法庭对山猫进行殴打
整个审判无法进行下去
土豆庭长只好宣布另日重新开庭
最后审判山猫的工作秘密进行
八月五日晚上山猫被枪决在玉米地里

村庄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
日子在平静中度过每一天
漂泊在我窗外的一片黑色的云
被一只路过的候鸟驮在背上
随着南下的部队远离了村庄
秋天金色的光芒刺痛我的眼睛

一个人的寂寞不算真正的寂寞
我的寂寞在空旷的夜晚去飞翔
没有航标没有灯塔没有指南针
我充当了飞行员充当了指挥员

祖先留下的小屋是我的指挥所
一张纸是我拥有的一份地图
我用一支蘸水笔在地图上勾画无数飞翔的方案
黑色的跑道任由飞翔

春天的雨丝湿透一扇腐朽的门
黑色透过千疮百孔的思想
顺着门缝钻进小屋
热情的拥抱着夜晚的寂寞

这个春天的最后一个早晨
一朵沮丧的桃花躲藏在我的黑色里
跟着早熟的风私奔进夏天的村庄
我的寂寞落户到一只老死的乌鸦的子宫

拉住母亲粗糙的手
一股楚酸涌上心
三十的养育
在母亲的眼睛里我还是孩子
让她天天担心的孩子
千里路留下母亲万句的担忧

又一次分别在村口
母亲粗糙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泪花在母亲的眼眶里翻滚
千言万语安慰不了母亲想儿子的心
飞舞的灰尘翻过山梁
母亲送出三十里路

一路走一路流泪
母亲唠唠叨叨说眼睛不听话
为我奔波一辈子的母亲
守候在大山里
日出而作日落而思念着我
省吃俭用替我积攒着富裕

捎一个口信
母亲总是说她身子骨很好
寄回去的钱
母亲总是一分不少的替我攒起来
买给母亲的新衣服
总是看了又看舍不得穿

过年过节母亲最盼我带着媳妇和儿子回家团圆
年迈的母亲总是忙前忙后张罗着饭菜
夹一块骨头放进我的碗里
举一筷子瘦弱喂进孙子的嘴里
可口的东西全部放在媳妇的跟前
母亲把炕头烧的暖暖和和给儿子拉拉被角

搂着孙子一夜不睡的母亲
泪水在她的眼睛里打转
媳妇问母亲怎么了
我知道那是母亲幸福的泪水
母亲世上最无私的人
把一生都给了别人唯独没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