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有多远
是家和心之间的路程
是父亲和土地的年轮
是妻子眼睛里泪水和思念的对话

远方有多远
一张车票和一个客站的靠拢
一个夜晚和一个阳光的暧昧
一个母亲和一个村庄的守候

远方有多远
是生与死的炕头
是苹果和红唇的吻
是枯井和辘辘的对望

远方有多远
是起点又是终点
是相聚也是分别
是俩只脚的你追我赶

迟来的春天
没有了星星的约会
怀揣一朵白云
反刍远方的青草
牧羊的姑娘
黑又亮的头发
孤独的毡房
青春根植的草原
清澈的小河
羊群沐浴的天堂

盘坐在夕阳边
努力回忆着过去
纸一样的空白
风吹散了诗行
整理远去的岁月
潮湿的日期
看不清年轮的邮戳
心底收藏的诺言
等待千年的雨夜
我不是你的狐仙

十字架的祈祷
旋转的经幡
祖先超度的路上
妈祖的微笑
我是你千年的儿子
回归天堂的路
漆黑的夜晚
我又一次迷失方向
失去记忆
颤抖的手抚摸不到冰凉的月光

打不开老屋的窗户
阳光老的失去记忆
盘坐在阳光里的我
如同一团烂泥

暴风雪的夜晚
毛驴独自走在荒芜的田野
驮着打工赚来的粮食
一家人这个冬日所有的口粮

寒风裹紧了雪花
查封了陡峭的山路
一天水米未进的毛驴
一脚踏空摔下山崖

风停雪住后
家人在寻找到毛驴
它双目未闭
满脸写着痛苦地死去

主人就地剥了它的皮
掏走它的肉和内脏
一位游手好闲的说书人
拾到它的皮打起鬼主意

说书人把他故事里的人物
惟妙惟肖地刻录在毛驴皮上
走街串巷开始一门新的说唱艺术
那些闲置的木车和草料在吃惊地哭泣

千年以来人的影子在天幕上出现
看到皮影戏想起了毛驴的命运
哭泣的泪水流淌在贫瘠的黄土地
阳光透过颤抖的血皮上的千疮百孔刺痛了眼睛


  

排着长长队的伪君子
挽起臂膀献血的小人

穿白大褂的蒙古大夫
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护士小姐

好不掩饰地揭穿伪君子和小人的伤疤
让他们有了借口到处宣扬快要死了

正在躺在病床上的四者
他们面带微笑掌控双臂迎接死亡

绿色的树叶在我的窗前摇响风铃
月光偷偷爬进窗棂偷看我的房事
这个春天我的心情一塌糊涂
一次房事没有进行
他们站在外面为我鼓掌叫好

失去月光的夜晚
一阵微风送来少女的哭泣
郁闷的我想知道是谁在哭泣
推开窗户是初雨在我的窗口哭泣
吓的树叶在哆嗦

我仔细读懂初雨的伤心
她只是今晚一个匆匆的过客
土地不接受薄情的女子
我没有失散千年的妹妹
翻阅所有的心事不让它们在这个夜晚发酵

我不是村庄的过客
玉米的祖先谷子的奶奶
它们都是我的亲人
给我一块土地
我要和土豆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