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欲望膨胀的季节
激情在燃烧
火辣辣的日头
挡在大树的荫影下
知了爬上了树杆
声声叫着夏天
唱着信天游的放羊后生
站在山梁上向远方眺望
嫁出的妹妹怎么还不回娘家
父亲顶着锄禾的日头
挥洒着满头的汗水
赤脚站在风口
粮囤里堆满丰收
激情在燃烧
火辣辣的日头
挡在大树的荫影下
知了爬上了树杆
声声叫着夏天
唱着信天游的放羊后生
站在山梁上向远方眺望
嫁出的妹妹怎么还不回娘家
父亲顶着锄禾的日头
挥洒着满头的汗水
赤脚站在风口
粮囤里堆满丰收
18
土地不会衰老
冬天只是它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土地不会不孕育
冬天它只是在坐了月子
春风吹醒了它的梦
清明是它满月的日子
梦醒后的土地精神焕发
满月后的土地更加丰满
布谷鸟是它梦中的情人
小燕子是它们的女儿
小草山花插在发鬓上
穿上了绿色的新衣准备出门
耕牛要做伴郎
种子把它的心事泄露
忙活的庄稼人带着
含羞的季节一同走进立夏
冬天只是它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土地不会不孕育
冬天它只是在坐了月子
春风吹醒了它的梦
清明是它满月的日子
梦醒后的土地精神焕发
满月后的土地更加丰满
布谷鸟是它梦中的情人
小燕子是它们的女儿
小草山花插在发鬓上
穿上了绿色的新衣准备出门
耕牛要做伴郎
种子把它的心事泄露
忙活的庄稼人带着
含羞的季节一同走进立夏
16
二大爷
一辈子无儿无女
二大爷
放了一辈子牛
二大爷
把生产队几十头牛当成他的儿女
牛是生产队的主要劳动力
二大爷精心伺候着
每天赶着牛
吃最绿最嫩最鲜的草
饮最清最肥最甜的水
牛在二大爷的喂养下
一天比一天肥壮
二大爷却一天比一天瘦弱
二大爷给每一头牛起一个乳名
哪一头牛不听话
偷偷地跑出牛群
只要二大爷一喊它的名字
牛就很听话归队
即使哪头牛玩性子贪耍
二大爷从来舍不得打它们
二大爷也决不允许别人打
谁要是打了他的牛
二大爷肯定会拿出老命与他拼
有一年临近年关
一头牛病了
生产队队长召开队委会决定
杀牛分肉给大家
让大伙过一个带荤的年
当队长把杀牛刀磨的寒光闪闪
社员七手八脚把牛五花大绑倒地
眼看刀就要刺进牛脖子
牛一声长吼
两眼流下了伤心的泪珠
二大爷疯一般扑到牛身上
紧紧搂着牛脖子
大吼要杀先杀我
二大爷哭着喊着骂着
那些没良心的杀牛人
二大爷疯一般的舞起棍子
打散了杀牛的社员
大伙骂二大爷缺心眼
让他们过荤年的奢望成了泡沫
二大爷把家安在牛棚
灌汤喂药
生火驱寒
过年吃的高粱饭
喂牛了一半
过完了年
春耕开始了
二大爷救活的牛
和乡亲们一起
又忙活开了
一辈子无儿无女
二大爷
放了一辈子牛
二大爷
把生产队几十头牛当成他的儿女
牛是生产队的主要劳动力
二大爷精心伺候着
每天赶着牛
吃最绿最嫩最鲜的草
饮最清最肥最甜的水
牛在二大爷的喂养下
一天比一天肥壮
二大爷却一天比一天瘦弱
二大爷给每一头牛起一个乳名
哪一头牛不听话
偷偷地跑出牛群
只要二大爷一喊它的名字
牛就很听话归队
即使哪头牛玩性子贪耍
二大爷从来舍不得打它们
二大爷也决不允许别人打
谁要是打了他的牛
二大爷肯定会拿出老命与他拼
有一年临近年关
一头牛病了
生产队队长召开队委会决定
杀牛分肉给大家
让大伙过一个带荤的年
当队长把杀牛刀磨的寒光闪闪
社员七手八脚把牛五花大绑倒地
眼看刀就要刺进牛脖子
牛一声长吼
两眼流下了伤心的泪珠
二大爷疯一般扑到牛身上
紧紧搂着牛脖子
大吼要杀先杀我
二大爷哭着喊着骂着
那些没良心的杀牛人
二大爷疯一般的舞起棍子
打散了杀牛的社员
大伙骂二大爷缺心眼
让他们过荤年的奢望成了泡沫
二大爷把家安在牛棚
灌汤喂药
生火驱寒
过年吃的高粱饭
喂牛了一半
过完了年
春耕开始了
二大爷救活的牛
和乡亲们一起
又忙活开了
15
那个年代
陕北的冬天
夜是那么的寒冷与漫长
饥饿像瘟神纠缠着
这块土地和土地上的人们
树被饿的粗皮糙枝
无精打采地站在村口
瘦弱的山道两旁的枯草
在寒风中低垂着头
寒风撕开嗓子喊肠叫肚
村庄裹着破烂的棉袄
抱着残阳蹲在阳圪崂
生产队老队长花白的胡渣
挂着全村数百张饥饿的嘴巴
沧桑的生活使他的命运和驴一样的苦涩
荒芜的山野无一点生机
飞舞的雪片遮盖不住瘦骨裸露的山峁
饥饿漫长的冬天
夜那么寒冷
父亲抽着劣质的旱烟
愁的春荒如何打发
母亲缝补着碎烂的日子
七八双饥饿的眼睛
死死盯着那筐白菜帮子
全家唯一的救命食品
怎么能送走这漫长的冬天和春荒
漫长的冬天过去了
春荒的日子眼看着来临了
村庄比冬天又瘦弱了一圈
干瘪的土地上泛起了一圈绿色
被破布衫罩不住
根根肋骨的乡情
连根都刨走了
乡亲们四季咀嚼着野菜
皮肤青的成了绿色
更苦的是陪他们耕作的牛驴
没有吃饱过一回
拌豆饼的草料
我出生在那个年代
从小在苦水中泡大
我对生活的幸福有着不同的诠释
穷人家的孩子
把今天幸福的生活
看的比天高比地厚
陕北的冬天
夜是那么的寒冷与漫长
饥饿像瘟神纠缠着
这块土地和土地上的人们
树被饿的粗皮糙枝
无精打采地站在村口
瘦弱的山道两旁的枯草
在寒风中低垂着头
寒风撕开嗓子喊肠叫肚
村庄裹着破烂的棉袄
抱着残阳蹲在阳圪崂
生产队老队长花白的胡渣
挂着全村数百张饥饿的嘴巴
沧桑的生活使他的命运和驴一样的苦涩
荒芜的山野无一点生机
飞舞的雪片遮盖不住瘦骨裸露的山峁
饥饿漫长的冬天
夜那么寒冷
父亲抽着劣质的旱烟
愁的春荒如何打发
母亲缝补着碎烂的日子
七八双饥饿的眼睛
死死盯着那筐白菜帮子
全家唯一的救命食品
怎么能送走这漫长的冬天和春荒
漫长的冬天过去了
春荒的日子眼看着来临了
村庄比冬天又瘦弱了一圈
干瘪的土地上泛起了一圈绿色
被破布衫罩不住
根根肋骨的乡情
连根都刨走了
乡亲们四季咀嚼着野菜
皮肤青的成了绿色
更苦的是陪他们耕作的牛驴
没有吃饱过一回
拌豆饼的草料
我出生在那个年代
从小在苦水中泡大
我对生活的幸福有着不同的诠释
穷人家的孩子
把今天幸福的生活
看的比天高比地厚
11
雪花裹着北风
守望在村口
看着花白头发的奶奶
走进腊月
盼着门外的儿子回家
村庄
一遍一遍的鸡鸣狗叫
不时有人走回了家门
奶奶一次又一次失落
在白雪覆盖的山路上
一只蚂蚁奔走着
长途的颠簸累细了腰姿
长满老茧的岁月
日子依旧那么苦难
腊月的清香
勾起家的思念
不论离家多远
那浓浓的清香
魂牵梦绕着他乡的人儿
背起简单的行囊
裹着北风夹着雪花
走出冰凉的水泥路
踏上了那瘦弱的山路
远处传来熟悉的狗叫鸡鸣声
寒风摇曳奶奶的拐杖
家门敞开着
火炕热的出汗
奶奶塌陷的眼窝里泪花在转圈
翻出土生土长的乳名
落户到村庄
脱下沉重的生活
伤痛和无奈悄悄溜走
青春的恋人
唠叨的母亲
还有默不作声的老父亲
精心伺候着陪伴了他半生的老牛
暖春的阳光
热乎乎地照在柴垛上
一只蚂蚁闭目养神在阳圪崂
作着冬日漫长的梦
守望在村口
看着花白头发的奶奶
走进腊月
盼着门外的儿子回家
村庄
一遍一遍的鸡鸣狗叫
不时有人走回了家门
奶奶一次又一次失落
在白雪覆盖的山路上
一只蚂蚁奔走着
长途的颠簸累细了腰姿
长满老茧的岁月
日子依旧那么苦难
腊月的清香
勾起家的思念
不论离家多远
那浓浓的清香
魂牵梦绕着他乡的人儿
背起简单的行囊
裹着北风夹着雪花
走出冰凉的水泥路
踏上了那瘦弱的山路
远处传来熟悉的狗叫鸡鸣声
寒风摇曳奶奶的拐杖
家门敞开着
火炕热的出汗
奶奶塌陷的眼窝里泪花在转圈
翻出土生土长的乳名
落户到村庄
脱下沉重的生活
伤痛和无奈悄悄溜走
青春的恋人
唠叨的母亲
还有默不作声的老父亲
精心伺候着陪伴了他半生的老牛
暖春的阳光
热乎乎地照在柴垛上
一只蚂蚁闭目养神在阳圪崂
作着冬日漫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