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拍打着那扇陈旧的窗棂
冰冷的雨水
沿着陈年的青石板流淌
故事如缝隙间的枯草青了又青

悬挂在屋檐下的人土风情
留下滴水穿石的记忆
带不走的那抹炊烟
陪伴背井离乡的人地北天南的飘荡

巷口那棵一脸褶皱的老槐树
婆娑的叶片上书写着乡情们的乳名
前世的，今生的
五百多年没有遗漏一位兄弟姐妹

老屋坍塌的围墙，破损的泥皮
院子里青丝苍白的蒿草
还有门前熄灭灯火的老枣树
满目沧桑再次刺痛我单薄的乡愁

徘徊在村庄的巷道
寻觅珍藏在某个拐角间的乡音
一声鸟鸣，虫叫，或
冷不丁冒出一句最土的乳名

有些简单的事往往成了一生的奢望
一些熟悉的面孔定格成永久的风景
故乡的泥土每一把都让我心醉
嗅着嗅出一种殇疾抚摸着抚摸到祖先的影子

四月的一个深夜
骑着一只蚂蚁
来到孙二娘的快活林
敲开店门

烫一壶杏花酒
二斤卤肉
一盘水饺一碟花生米
四根筷子

自饮自斟
半醉半醒的窥视二娘的美貌
一双硕大的奶子
一对肥胖的屁股

厨房的案板上躺着一块磨石
磨石上躺着一个人
模样和我的模样分毫不差
当我疑惑不解的关键时候又有人来敲店门

走进了一个彪形大汉
脖子上挂一串佛珠
手提两把月牙大刀
要了十八碗杏花酒，十斤牛肉

孙二娘凑上去讨好大汉
两个人打情骂俏
后半夜当我起夜尿尿看见
厨房的案板上躺着洗的干干净净的彪形大汉

孙二娘忙的不亦乐乎
磨石上一把寒气逼人的尖刀
游走在大汉的身体上
我偷偷牵着蚂蚁逃离了快活林

三百年的转山转水
终于，转到你的佛塔前
让我们平静的邂逅
伸出你的一枚十指紧扣我的十指

彼此间流淌一股暖流
荡漾在脉管里的汹涌澎湃
回忆的涛声依旧
三生石上一滴泪水放大了相思

挽起裤腿趟过湍流
疲倦的脚步踩碎亘古的苍茫
一辈子的朝拜
只为心中约定的海誓山盟

两个人的旖旎被岁月窖藏
轮回中的花开
妩媚的青莲花瓣镌刻一幅画像
在氤氲缝制的盖头下含情脉脉

一棵葳蕤的菩提树
伫立在风口
等不来朝圣者皈依佛门的音信
婆娑的泪眼里熄灭一团烈焰

拭干纳木错湖畔的一滴泪
把我移出你的眼眸
无论天涯多么遥远
我不去奢望有一个地老天荒的故事

绚丽的风在桃花瓣上狂舞
片片灿烂的花蕊
吐露芳华醉了人间四月天
枝头一抹绿叶
摇醒脚下一亩三分地

我的村庄栽种十一棵桃树
雇佣邻居大嫂一缕炊烟
把守在桃花烂漫的山坡
放牧一簇簇小草的阳光
温暖了我诗歌的泥土

打开千年的春雨井窖
拎一串湿垧
慰问谷囤里金黄色的憧憬
放飞一只纸鸢
托起父老乡亲挖掘不完的梦想

扶着弓背的犁铧
仿若父亲弯曲百年的脊梁
四月的日子有过青黄不接
青苗拔节的呻吟渐行渐远
稻草人不离不弃固守在无人看护的土地上

四月，一只杜鹃鸟
蹲在村口
一棵椿树上使劲的呐喊
故乡的山坡被唤醒的泥土

打碗碗花，苦菜花，马莲花
一些土的掉渣的山野花
不知羞耻的满山奔跑
像山里孩子一样疯野

山坳里最向阳的破洼
老牛拉着犁一步一步数着收成
扶犁铧的老头一步种着一个心愿
翻滚的泥土一垄有一垄的奉献

春风从这块地畔吹暖到那片地头
老牛数完这块接着数那块
扶犁铧的人种完了这个心愿在种那个心愿
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浇灌过后一片一片绿色的希望在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