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今夜我们在德哈令集合
德哈令的夜风很冷很冷
莽原上只亮一盏灯
灯光躲在集体自杀的枯草丛

姐姐，春天还在远方
德哈令的麦田
父亲弓腰捡拾人间的烟火
苍老的胡茬上挂满雪霜

姐姐，德哈令不是我们的故乡
娘在油灯下一针一线缝补思念
查湾村的麦田返青了
小河旁的水车唤着十个海子的乳名

姐姐，我不想回到查湾村
娘佝偻着腰
满头白发
融入不进我的诗行

姐姐，父亲的咳嗽声
越来越重
最后几天咳血了
像刺眼的手印按在麦穗上

姐姐，我没有勇气给德哈令
写一封诀别信
姐姐，从今以后
我不再关心粮食和蔬菜

姐姐，明年春天
我们结伴周游世界
不坐绿皮火车
用脚步丈量十个海子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