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高原
一座古老的大山
延绵的黄土
堆积成大小不同的山
沟壑，川道

大大小小的河流
多数干枯了河水留下苍老的河床
像一道伤疤镌刻在大山
移植在一位老农的额头
庄稼人粗糙的手
像一根根铁棍
撬开泥土龟裂的口

一把种子
从祖先的嘴巴里省下
一代省给一代
种下万亩希望
收获不了填饱饥肠辘辘的粮食

靠天吃饭的庄稼人
一把老镢
毁掉一生的时光
春挖到秋
冬掩埋到夏
贫穷的老藤总是挂着苦难的果

父老乡亲
住一个山坳
吃一口枯井的水
背一颗太阳
守望一轮落日

父老乡亲
生在一亩三分地上
死葬在一根经幡下
做同一个梦
揣同一句乡愁

父老乡亲
一个乳名爷孙
喊了几辈
一件粗布棉袄
暖了左邻右舍的心
一双千层底
磨平一条山道上的茧

父老乡亲
一个人
一群人
黝黑的脸庞
苦唱给信天游
喜唱给信天游

舍不得那根弯曲脊梁的炊烟
丢不下破破烂烂的窑洞
一盘土炕
续写了人间情愫
一朵紫花苜蓿
盛开在庄户人家的心头

父老乡亲
一个人
一群人
把山村叫成故乡
把黄土高原挖掘的鸡犬不宁